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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医生每天都要面对的灵魂拷问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东亚地区代表处 2021-09-18

也门、伊拉克、加沙,这些新闻中常常出现的地名总是伴随着冲突和暴力的场景。而对于很多医务工作者来说,这里也是他们工作的一线。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中东和北非的很多地区医疗系统几近崩溃。为了民众能获取至关重要的医疗服务,红十字运动在这些地方积极介入,向现有医院提供技术和后勤支持,有时还会设立完整的临时医院。


这些工作都离不开医务人员的支持,他们也对冲突和暴力给民众带来的影响有着最直观的感受。


今天,我们就来听听他们的心声

1

-THE FIRST-



莫罗·达拉·托尔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驻非洲地区的外科医生



24小时我一直马不停蹄地工作着

我于2009年1月4日到达加沙,那是暮冬时节。我们工作组成员第一次看到大爆炸造成的影响,气氛有点紧张。

作为麻醉师和战伤外科医生,我在希法医院急诊部工作。我的岗位在关键区域——休克室,离入口有点远。我有三张床位。很难根据患者情况预先准备,所以需要在工作人员之间进行大量协调。


有一天,我们收治了多位需要插管的伤员,但没有床位,也没有人帮忙。我必须随机应变来增加他们的存活机会,所以我让几个学生来帮忙,我们挤压气球来帮助病人呼吸。

我该先救谁?面对大量涌入的患者,医生会优先治疗伤势较重的人,根据患者的伤情决定治疗的先后顺序。

许多伤员的亲属也涌进来,我们不得不控制人群,但非常困难。当时还有武装人员,到处是尖叫声。

房间很快就挤满了人。工作一刻不停,24小时我一直马不停蹄地工作着。

最后,我筋疲力尽,几乎站不住了。停火后我感到很疲惫。我想我再也不会有这种非同寻常的个人经历了!

2

-THE SECOND-

理查德•维勒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战伤外科医生

我从未在一天之内看到过这么多患者

我在位于汗尤尼斯的加沙欧洲医院工作,是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外科医疗队的一员。我抵达加沙后24小时,暴力事件就爆发了。在前往医院的途中,我们就在猜想这是否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街道真的太安静了,几乎一个人都看不到。我们知道抗议活动即将爆发。

我从未在一天之内看到过这么多患者。尽管工作人员已做了准备,但仍旧感到完全不堪重负。总有一些画面令人印象深刻。


非医务人员也挺身而出,挽救生命。我看到保洁员协助医务人员救治患者。我看到管理人员为伤员绑上止血带以防他们因失血过多而死。

没有足够的设备或工作人员怎么办?这大概是所有在一线地区工作的医务人员每天都要面对的“灵魂拷问”。

仅我们这一家医院就有约120-130名患者在手术室接受救治,而大巴车随时可能抵达,载着40余名伤员。我们只能设法应对。

此前我也曾见过枪伤患者,但从来没有么多。这可能是我第9次,或者第10次执行红十字的外派任务,也是我在一天之内见到伤亡人员最多的一次。

3

-THE THIRD-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

驻扎吉布提的四人流动外科医疗队

从吉布提渡海到亚丁

2015年4月的一个晚上,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一支四人流动外科医疗队登上了一艘60英尺长的木制货船,货船装载着医疗用品将从吉布提出发,经过12小时的航程横渡亚丁湾。

过去一个月来,亚丁战事一直非常激烈,当地居民正在承受着战争带来的严重后果。医疗人员和用品紧缺,伤亡人数不断增加。

来自葡萄牙的麻醉师安娜·卢菲尼亚是该医疗队的一名成员,她很担心将要面对的任务。


如果病患太多,应对不过来怎么办?我见不得患者去世,我能应付吗?我们能提供所需的医疗服务吗?但我还是要去。我有这个义务。作为一名医生,我必须尽我所能帮助别人。

如果我帮不了他们怎么办?在紧急、忙碌的时刻,医务人员可能无暇顾及这些念头,只是下意识地执行他们救死扶伤的职责。

4

-THE FOURTH-


莱昂内·加涅

加拿大红十字会手术室护士


一座布满尘土的鬼城......

2017年6月19日至7月20日,我在执行任务。我们到达住所时,听取了关于可能发生化学污染的情况介绍,然后就开始工作。我刚刚迈入摩苏尔的综合公立医院,就深受感动:急诊室里有许多民众在等待受伤的家人,还有许多武装警卫。

在伊拉克靠近前线的地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武器污染专家向医务人员开展了大量清除化学污染的培训。

我们开始了当天的手术计划:先是急诊手术,然后是非急诊手术。战伤主要是开放性骨折和腹部损伤,我们每天约有五六名患者。我想发挥自身作用,但感觉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因为有这么多人需要帮助。


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是要面对这场"实时战争",我整夜都能听到炮弹的呼啸声。我完成任务后就离开了这座布满尘土的鬼城。

他们的家人能接受这个结果吗?由于肢体创伤在武装冲突中很常见,所有外科医生都必须根据文化背景和可用资源,包括假肢康复服务和假肢,确定最佳治疗方案,同时尊重患者和家人的愿望。

我希望有朝一日回到这里,能看到孩子们在街上玩耍,而不是因为害怕而呆在家里。如果十年后能够回来看看这座城市的重建会很有趣。

所有那些无辜的战争受害者,那些失散的家庭和孤儿,都是无法忘记的。

5

-THE FIFTH-

拉马·斯拉伊(左)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高级病房社工

改变患者的生活

我亲眼见证了我们如何改变了患者的生活。我们的工作并不是随着患者结束医院治疗而结束。我们还要对患者进行随访,帮助他们与能够援助他们的非政府组织和协会建立联系,从而为他们提供经济保障。我们确保将每个患者都介绍给合适的组织。


受害者及其家人可能承担不起适当治疗、设备和康复的费用。许多人甚至根本不寻求帮助,因为出行可能不安全或由于持续冲突而受到限制,或者因为医院在对方控制地区。更糟的是,许多地区太危险,人道组织无法在那里开展行动。

他们的生活还有希望吗?如何帮助残疾人更好地融入社会、重新开始正常的社会生活是我们同样关注的问题。

看完这些故事,你对红十字运动在冲突地区开展的战伤外科活动和项目是否有了更深入的体会?


在此预告一下,我们下周将推出一系列医务岗位的招聘。如果你是一名医务人员,有志愿前往冲突地区为当地的医疗服务贡献一份力量,就请千万不要错过。

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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