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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伍依作 ‖ 依作 依作 我当你媳妇好不好
本期诗人
依作依作我当你媳妇好不好 六七岁的时候在竹篱笆旁边织布或捻羊毛线的那几个大妈见到我来了都会争着说依作 依作我当你媳妇好不好由此她们成了我最伤心的敌人我用难看的脸恨她们用绝望的眼泪和抽泣吓她们我一次也不想走过那里可是连着我家门口的路只有这一条 不好意思面条 妈妈说爸爸三十岁的时候有一天被一家人叫去抬木头下午的时候那家人煮了一盆面爸爸夹了一筷子面条滑落到地上再夹一筷子又滑落到地上爸爸没有再去夹第三下不好意思地走回自己的家在妈妈面前烧两个土豆吃 望着山下 只要记起了她就跨出木门望几眼山下的小路晚饭后站得更久一些望着山下就行了就算儿子真的回来他也不可能从山顶出现
雨中的女人 一个女人弯腰先后将脚伸进两个塑料口袋把白色高跟鞋和细皮嫩肉一并裹了进去再拴它几下然后一步一步迈向雨街像一只脚上长毛的鸡 斗地-主 这些年相互邀约玩扑克牌的人斗地主斗地主地喊这样的话音一声一声地刺激我让我想到我的爷爷其实我的爷爷并没有让我见着他被斗得很累很痛之后在一九六〇年就饿死了 七匹马 七匹马在吃草草地上有浅水流过一匹马奔跑起来其余的那些也跟着飞奔开去背上没人身后没虎 记起来了 到县上出差在一个三楼的大厅里让我们翻阅了一些资料我对这个房间好像有点印象在回来的车上我记起来了那是1991年放映黄色录像的地方有一次勇勇告诉我录像放完时他从第一排起来看见张老师正从最后一排起身往外走
脚印 下雪天哪怕是躺着都该听一首名字叫脚印的歌多少人儿不再漫步校园多少人儿正在漫步校园多少人儿将要漫步校园洁白的雪曾经覆盖校园洁白的雪正在覆盖校园洁白的雪还会覆盖校园三十年前的冬天雪挺多的一位少年走在白雪覆盖的小路上左肩挂着书包右臂不断地挥动一个用铁丝穿系的破铝盆三五块忽红忽灰的火炭一两根半干不湿的柴禾在盆中摇曳呼呼冒出的细烟有时催下几滴少年泪 强者的遭逢 男人醉着醉着就醉完了大儿子活着活着就活完了女婿坐着坐着也没了两个家的孤儿寡母从此围绕着她几姊妹中她是强者命运却让她承受得更多她坐在巷子里卖一点青菜的时候城-管也对她最狠
祖传秘方 听说城里有新冠肺炎她不急不乱从盒底拿出针线缝了两个比拇指头大一点的包先放一瓣蒜进去再塞一点樟木片进去然后把小包挂向娃娃的脖子做着这些的时候一边还低头说话我们家这两个一个愿意戴一个不愿意
昨夜我有钱 就在昨夜我突然有了钱有了很多很多钱就像突然有钱一样我怕突然没有钱于是以很快的速度把钱全部取了回来顺手反锁了房门急忙把房间打扫干净不紧不慢地伸出了双手捧起那些钱一次次地抛向上空一次次地飘下来落在我身上直到黎明那会儿钱还在哗哗哗地飘我还在哈哈哈地笑一直保持着慢的那种镜头好像还有刚好合适的音乐伴奏 睡吧 二楼的这张大床与窗外的那条大河平行躺得久了没有布裹着的时候我也开始自由流动我流动的时候流水并没有停止一秒我迷糊打鼾的时候窗外的河流保持清醒
六一的另一件事 2017年6月1日妈妈绕过自己的小屋站到村小的大门外看里面的学生娃儿唱歌跳舞下午三点妈妈的胸口有些重晚上十点过妈妈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到了后半夜就离开了我们像睡觉一样那时我们才明白刚才那几句话竟然是临走的遗言从此每逢六一我的心里装着的不仅仅是六一 光头地活下来 他被绑去P斗的时候那些人骂他吐他口水打他耳光抓他头发把头扯得很痛有一次放他回家他灵机一动剃了个光头让脑壳滑一点再一次被斗的时候痛就少了一些在后来的好日子里他习惯了剃光头光头地活下来现在他那么老了头依然光着谁也不好抓住他的辫子 一只狮子盯着我吞口水 动物园的铁笼里一只狮子盯着我吞口水回来的路上我在想如果在里面的是我来参观的是狮子那么它一定绕着笼子转圈圈还是会一直盯着我吞口水
精彩回顾
洪朝晖 彭先春 ‖ 有一天我还听它叫过 妈妈
张小巫 ‖ 诗歌这档子鸟事
四马 ‖ 我想亲自孵化,找个受孕的蛋
郑点 ‖ 当你緊握他的武器
杨黎 ‖ 它的屁股 卡在公共汽车的后门
赵卡 ‖ 夜晚的友谊都很神秘
席地 ‖ 瞎子需要更黑暗的旅程
李昕 ‖ 愤怒的人都是黑色的
黄沙尘 ‖ 一辆红色跑车上 先后下来两男的
毛焰 ‖ 我们朝向各自的反面
孟秋 ‖ 只要它们能把教堂淹没刘按 ‖《为什么要把小说写得那么好》选读
外外 ‖《我将成为明月的椅子》 选读依乌 ‖ 在雨天 我们互为早餐
月度红榜01 ‖ 把一个巨大的沙坑让给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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