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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 ‖ “年代三部曲”首次集结出版

口红诗歌 2022-04-23


韩东,著有诗集、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集、言论随笔集40多本,导演电影、话剧各一部。近年出版的著作有诗集《我因此爱你》、《奇迹》,短篇小说集《韩东六短篇》,言论集《五万言》,新版长篇小说“年代三部曲”《扎根》、《小城好汉之英特迈往》、《知青变形记》。2021年获首届先锋书店先锋诗歌奖。

《隔壁的诗人》预告片



一幅生动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风俗画一部语言干净且沉静的美妙作品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
一代诗人的文学偶像,当代华语写作的标杆性作家韩东“年代三部曲”首次集结出版

北岛、贾樟柯、苏童、左小祖咒、老狼等倾情推荐


作家韩东讲述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的三部小说《扎根》《知青变形记》《小城好汉之英特迈往》,首次集结为“年代三部曲”出版。
扎根》为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获奖作品,有很高的文学价值。本书用儿童的清澈双眼观察世界,这世界新奇生动,处处皆景,令人读之津津有味,又回味无穷。
著名插画师老二为本书创作插图,风格怀旧幽默亲切,带着读者来到上世纪60年代的苏北乡村。



内容简介:


1969年,老陶一家老中青三代五口人从南京下放到苏北洪泽湖边的三余,由此展开一段长达十余年的故事。
作品以儿童小陶的视角展开,从孩子纯净好奇的眼中,看到父母无畏人生困境的努力、三余优美的乡间景致、憨厚又带点精明的乡亲,还有人与自然、与动物之间的关系。



名人评价

在这部绵密而沉静的作品中,历史和记忆,现实和虚构,小事和大时代,轻与重,经由韩东不动声色的叙述,呈现出了另一种异端的面貌,细心的读者自能从中读出一种内在的震撼。
——摘自华语传媒大奖长篇小说奖授奖词 
作为小说家的韩东和作为诗人的韩东是一脉相承的,他以特有的方式改变中国当代小说的景观。——北岛(诗人、作家) 
韩东的小说告诉我们,生活里的平庸比我们知道的还平庸,生活里的诗意比我们能感受到的还诗意。韩东洞悉那些显而易见却不被我们发现的事情,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不动声色却最惊心动魄的讲述者。——贾樟柯(导演) 
韩东也许就是中国版的雷蒙·卡佛,以其敏感掌控文字触觉,温和与锐利交集,直抵世态人心。——苏童(小说家) 
在《扎根》当中,通过对父亲下乡的回忆性描述,韩东复原了一个时代的朴实无华的图景。那种叙述扎实、平实、准确、有力但内敛的语调,实在是老韩基本功高超的证明。
——邱华栋(作家,《人民文学》副主编)
 
《扎根》细节描述扎实精确,叙事貌似不动声色,情感被一再凝缩以至于形成了难以撼动的坚硬的核,面对这样刀砍斧削的完成品,一个写作者脱帽致敬乃是理所当然。
——金海曙(小说家、剧作家)

 







正文赏读
听说老陶一家都戴眼镜后,赵宁生去老陶家探望的愿望更强烈了。
一个星期天,夏小洁骑车带着赵宁生直奔老陶家。车是赵宁生的,但由于夏小洁常年在生产队劳动,体格健壮,所以是她带赵宁生,而不是赵宁生带她。一路脚不沾地地来到老陶家的园子。
老陶一家自然是热情欢迎。小陶倒水,陶文江递烟,老陶领着赵宁生、夏小洁在园子里四处游览一番,然后回到堂屋里,由苏群陪着说话。
苏群这年四十一岁,看上去就像三十来岁的人。而老陶面容苍老,就像一个半老头子。难怪三余人会说:苏群就像老陶的闺女、小陶他姐。实际上老陶只比苏群大了两岁。赵宁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到苏群的样子也不禁意外。他连夸苏阿姨长得年轻、气色如何之好。虽说赵宁生一向能说会道,但也不完全是在阿谀奉承。
他们来的时候,苏群正在河边洗床单。见他们来,放下手上的活儿,来到桌边陪赵宁生、夏小洁说话。这会儿坐定了,苏群让小陶好好招待赵老师和小夏姐姐,自己准备返回河边继续洗床单。赵宁生拦住苏群,他让夏小洁去帮苏群洗床单。
赵宁生说:“这么冷的天气,水又那么凉,苏阿姨的手会吃不消的。”他指了指夏小洁说:“她干活干惯了,比当地人还来司呢,保证把床单洗得干干净净。你们家还有什么要洗的东西,都找出来给她。”
苏群说:“这怎么行呢?你们是客人,怎么能一来就干活呢。”
赵宁生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小夏是你和陶叔叔的晚辈,干点活也是应该的,况且小夏也闲不住。”
正争执不下,夏小洁已经悄悄地去了河边,洗起床单来。苏群无奈,只好留在桌边,和赵宁生天南地北地聊开了。
夏小洁果然不同凡响,不一会儿床单就洗好了,晾在门前的尼龙绳上,阳光一照,白得耀眼。从洗、清到晾,所用时间只有苏群的一半。完了她又去锅屋里帮着做饭,抱柴、烧火、拉风箱,甚至择菜、切肉全都包了。然后开饭了,赵宁生像主人一样,招呼老陶一家:“吃啊,吃啊,看看小夏的手艺。”
而此时夏小洁尚未入席。她围着陶冯氏的围裙,在锅屋和堂屋之间来回跑着,忙着上菜。老陶、苏群坚持让她也来吃。赵宁生说:“她忙惯了,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说着率先夹起一筷蒸咸肉,放进嘴巴里,连说:“好吃!好吃!陶叔叔家腌的咸肉就是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南京人腌的咸肉了!”
老陶家人也不再坚持,随着赵宁生大吃起来。这一顿饭有如风卷残云,不一会儿桌上就只剩下了几只空盘子,等夏小洁上桌的时候已经没有菜了。大家打着饱嗝,眼睁睁地看着她干掉了三大碗白饭。
事后老陶总结说:这叫隔锅香。锅虽然仍是老陶家的锅,菜也是从老陶家的园子里刚拔的,咸肉是从他们家的房梁上割下来的,甚至油盐作料也是平时做菜时用的,但手艺却是夏小洁的。







3
这次见面后,老陶对夏小洁的印象很好,评价甚高,远远超过了对赵宁生的评价。
那孩子虽然只有二十来岁,由于终日在田间劳动,风吹日晒,长相甚至比苏群还老。她的那双手,骨节粗大,开了许多的裂口,完全和三余村上的妇女一样。干活的麻利和勤快也一点不亚于她们。尤其是夏小洁不善言辞、只知埋头干活的作风更是让老陶佩服。夏小洁着装朴素,穿着当地妇女那样的大襟棉袄,不施脂粉,两边的颧骨上各有一块她们那样的褪不去的红晕。如果不是说话时带有南京口音,就和当地妇女别无两样了。显然,这是夏小洁扎根农村、坚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结果。遗憾的是,她没有选择当地农民谈恋爱。夏小洁选择了赵宁生。那赵宁生的风格则完全不同。据小陶说,赵宁生讲课时完全不用当地方言,也不讲普通话。他坚持讲南京话,不管学生们是否可以听懂。赵宁生和小陶交朋友的一个理由是:终于可以和一个人讲讲南京话了。来到老陶家,也是为了感受一番讲南京话的气氛,因此他才如此地滔滔不绝,显得很“韶”(南京方言里“话多”的意思)。
自从抽到葛庄小学当老师后,赵宁生就再也没有下过农田,甚至,连以前置办的农具也都从宿舍里清理出去,通通给了夏小洁。他发誓不再踏上当地的土地,鞋底上不沾当地的泥巴。
然而这样做几乎是不可能的。比如葛庄小学,还是在葛庄,并不在南京。又比如老陶家的园子在三余,也不是在南京。赵宁生自欺欺人地认为,葛庄小学是学校,和农村不可同日而语,老陶家的园子因为是下放干部家的园子,所以也不能算是当地的园子。他觉得去老陶家拜访并不能算破例。
但赵宁生总得走着去啊。经过大寨河堤,经过严妈河堤,过了严妈河上的木桥,穿越三余全村,这才能抵达老陶家。别忘了,赵宁生有一辆自行车。他骑在自行车上,脚不点地,就不会踩着经过的地方了。所以说,这辆车对赵宁生重要至极,去老陶家做客,或者去汪集赶集,都得骑着它。
也只是在老陶家的园子里,赵宁生才会从车上下来。赶集时,往返于葛庄和汪集街上,他是从不下车的。要买什么东西,赵宁生便将自行车定住,一只脚踏在街边的一棵树干上,或者一面墙上。无论是树或墙,都有赖于下面的土地,这些我就不去深究了。总之,赵宁生有高超的车技和定车术,甚至连专门表演定车的杂技演员也有所不及。
有一次赵宁生和小陶谈心,说他很想进地区杂技团当一名定车演员。由于没有后门可走,这事只好作罢。他用自行车带上小陶,驰出葛庄小学的桥口,然后双手脱把,拉开一把弹弓射下了树上的两只麻雀。
一粒砂礓就射下了两只麻雀,赵宁生想证明的不是他一石二鸟的绝技,而是他的定车术。为能去杂技团当一名定车演员,这一招已经练了很久了,而现在,唯一的观众只是小陶。两只麻雀垂直落下,不仅证明了赵宁生所言不虚,自己是一个难得的杂技人才,同时也发泄了心中的愤懑。两只麻雀毕竟是葛庄的麻雀,死有余辜。
上文说到,赵宁生和夏小洁有每天傍晚散步的习惯。难道他们在大寨河上散步时不会踩着葛庄的土地吗?这是不可能的。自从赵宁生当了老师以后,散步的习惯还在坚持,但他们再也不去大寨河堤了。
赵宁生和夏小洁手挽着手,绝不迈出葛庄小学的桥口,只是在操场上、教室和宿舍前后转上几个圈。葛庄村上的人再也看不见他们映衬在西天晚霞之上的剪影了。葛庄的狗仍然狂吠不已,它们觉得这情形十分地蹊跷,很是费解。






1970年代中国,一位普通青年的看似平淡却离奇的遭遇。以荒诞的手法重述历史,温和与锐利交集,直抵世态人心。

一代诗人的文学偶像,当代华语写作的标杆性作家韩东
“年代三部曲”首次集结出版

北岛、贾樟柯、苏童、左小祖咒、老狼等倾情推荐


诗人的文学偶像”“作家中的作家”韩东讲述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的三部小说《扎根》《知青变形记》《小城好汉之英特迈往》,首次集结为“年代三部曲”出版。

被誉为“一部伟大的小说”“一本有魔力的书”“重写历史的小说佳作”,中文世界二十年来ZUI好的长篇小说之一,带给读者震撼、思考与阅读享受。

著名插画师老二为本书创作插图,风格怀旧幽默亲切,带着读者来到上世纪70年代的苏北乡村。

 




内容简介:知青罗晓飞为争取回城,积极表现,却遭到诬陷入狱。阴差阳错之下,罗晓飞变身为村民范为国,开始了他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危机四伏的冒名顶替生涯。

故事跨越数十年时间,以平实克制的语言,写出一个带有荒诞色彩的不平凡故事。在艰苦的充满敌意的环境中,人的坚韧的生命力却蓬勃绽放,令人动容。

 




名人推荐:

 


《知青变形记》是一部伟大的小说。我以一个曾经的知青作证——它写出了许许多多知青深埋在心底里的感受。我以一个曾经的小说家起誓——它是部杰作;这样一本小书将与它所记述的历史一道,被人们长久铭记。

——马原(作家)

 


很神奇,怪异的小说,看着看着就觉得也许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年轻朋友看这本书比《鬼吹灯》好,更惊竦,就怕看不懂。

——洪晃(作家,出版人)

 


这简直不是人写出来的!因为你读着读着突然发现自己已成为故事的一部分,已无法脱身。

——棉棉(作家)



我那么喜欢《知青变形记》,这是一本非常有魔力的书,各方面写得都非常棒,作者自己想必是知道这一点的。


——Nicky Harman(汉学家、英国帝国理工大学翻译学教师)

 


这是一本重写历史的小说佳作,一本激荡心神的好书。


——陈寅(《深圳特区报》总编)

 

 

韩东以他惯有的惊人耐心叙述了一个罕见的故事,用冷峻而温情的双重笔调讲述了一个知青无可选择的离奇遭遇。 


——吴亮(评论家、《上海文化》主编)

 


以前我只读王小波,王小波死了以后只读韩东,《知青变形记》尤其令我满足。

——何多苓(艺术家)







正文赏读


我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呼啦一下坐了起来,顿时感觉到身上酸疼难忍。我听见自己问,“上工了?”没有人回答我。砰砰的敲门声持续着,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似乎门框上的土都被震落下来了。门外有人大声地吆喝说,“许韶华开门,我们是工作组的!”
“就来,就来,马上就来。”大许的声音从西边的屋里传来。
许韶华是大许的学名,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了,这会儿听上去十分怪异。还有“工作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大许偷队上的麦子了?
一阵磕磕绊绊的声音,大许到了堂屋里。系皮带的声音,拉门闩的声音,堂屋的门门轴转动的嘎吱声,一阵狗吠声涌了进来。
脚步声响,大许走了出去,但他没有关上门。我听见大许怯生生地问,“找我?”
一个操着当地方言的声音说,“我们王组长让你去一趟。”
“王组长?”“就是王助理。” “哦,那好,那好。”
然后,脚步声杂沓,向桥口走去。听声音,对方不止一个人,至少也是两个人。狗吠声再度扬起,大概他们已经到了村道上。
我空嗵一声倒在床上,打算接着再睡。吴刚只穿了一条大裤头,摸到我的屋里来。他紧张不安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把大许带走了……”
我自然无可奉告,敷衍说,“没准儿是好事,大许入党的事批下来了。”
吴刚说,“不像,不像,我瞄了一眼,带他走的两个人手上都端着枪。”说着,竟然要往我的床上爬。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割麦子呢!”说完我翻了个身,背对吴刚,就不再搭理他了。
我听见吴刚走回堂屋里,关上了堂屋的门,但没有插上门闩。
然后他就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过了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再睡着,但也没有想什么。或者说是想不动了。实在是太累了,脑袋似乎被卡住了。之后,我就满怀着某种忧患的情绪睡过去了,好像还做了两个噩梦。再次被惊
醒的时候,屋子里仍然黑洞洞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睡过去多久,可能只有两分钟,也可能天已经快亮了。
狗吠声这时又起,响成了一片。有人咚咚咚地走近知青屋,并且脚步不停,推门进来了。脚步声非常地熟悉,是大许。他进了吴刚的房间,我不禁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过耳朵细听。
“工作组让你去一趟。”只听大许说。“到底什么事?”吴刚害怕地问。 “没什么大事,调查一下情况……兄弟,你听我说……”由于大许压低了声音,下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突然,吴刚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大许“嘘”了一声,说,“你小声点。”
说话声又低了下去,两个人叽叽咕咕地说了好一阵。我正准备爬起来去探个究竟,门外有人喊了起来,“咋回事情啊?穿个裤子要这么长时间!建立攻守同盟是咋的?”
原来屋外有人,大许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只听大许忙不迭地说,“就来,就来了……”
吴刚磨磨蹭蹭地往外面走,大许叮嘱他,“听哥的话没错,记住了!”
吴刚答应一声,就拉开堂屋的门出去了。
脚步声向桥口走去,狗吠声又响了起来。而此刻的知青屋里却声息全无,格外安静。我以为大许会来我的房间里,说明情况,但等了半天,不见动静。难道说大许也跟了出去,不在知青屋里?或者正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这屋里的寂静有点儿鬼魅了。







我终于忍不住,冲堂屋的方向喊了起来,“大许,大许,你在吗?”
“我在。”大许说。声音就在隔壁,就在堂屋里。“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也没什么大事,公社工作组来调查情况。”“调查什么情况?”我问。“大忙时节,怕阶级敌人搞破坏……”大许说,“主要是调查福爷爷,他不是富农吗?”我说,“吃饱了撑的!”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割麦呢。”说完大许从堂屋里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再也睡不着了,躺在黑暗中莫名地紧张。心脏空咚空咚地跳着,似乎不在我的身体里,而是在这间房子里。我禁不住微微发起抖来,腰酸背疼的感觉反倒减弱了。我坚持着,或者等待着什么。
终于,狗吠声又响了起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奔知青屋而来。
堂屋的门哐啷一声被撞开了,一伙人拥了进来,刹那间就到了我的房间里,到了床前。手电筒光柱乱晃,最后固定在我的脸上。
眼皮感觉到光线刺入的疼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有人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拽了起来。然后,两只手都被反剪到了身后,交错在一起,一个人在我的手腕上系上绳子。我试图挣扎,一根黝黑的枪管几乎戳在我仰起的脸上,把我吓了一跳。围着我忙活的人喘着粗气,我闻到一股难闻的大蒜气味,还有酒味儿。“大许!吴刚!”我拼命地大喊。没有回答,他俩早就不见了踪影。我对抓我的人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
对方回答,“你干的好事,自己知道!”我说,“我是知青,不是反革命!”“老子抓的就是知青!”
然后,我的背上挨了一枪托,就被他们连拖带搡地押了出去。





北岛、贾樟柯、苏童、洪晃、老狼等倾情推荐。作家韩东讲述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的三部小说首次集结为“年代三部曲”出版。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一代人,整个少年时代的成长是盲目的。小说的主题是一代人的盲目成长,坚硬且残酷。





内容简介:

1975年,“我”随父母到共水县城生活,认识了朱红军、丁小海等玩伴,由此展开了数十年的友谊。随着时代的变迁,因为各自的性格,三位也各自走上了不同的命运之路。


英特迈往:英俊威武,超逸非凡。出自宋·陆九渊《荆国王文公祠堂记》:“英特迈往,不屑于流俗。”








正文赏读:
我转学到共水县中的时候,朱红军已经很出名了。他的名声是打架方面的,可从初二到高中毕业,我们同学了整整三年 ,我从来没有见过朱红军打过一架,也没有听说过他和谁打。他倒是经常向人挑战,比如那次向魏东挑战。奇怪的是,从来也没有人应战。大家都觉得朱红军特别能打架,不敢与之交手。于是朱红军会打架的名声便越传越响,越来越是那么回事了。
关于朱红军,有很多的传说,其中最著名的恐怕是他摸电。
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以前,朱红军刚上小学不久。那时候的共水县城比后来还要落后,主要是没有电。因此刚通电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无限惊奇,朱红军就更是如此。那纤弱细长的玩意儿(电线)居然能使灯泡发亮,照得满屋子雪白,小朱红军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况且大人们一再告诫,电那玩意儿力大无穷,碰一下就会半边酸麻,甚至是当场身亡。朱红军不免寻思:并没有人碰过电,既然没有人碰过,又怎么能断定它有如此威力呢?看样子也不像呵!于是有一天他走进了街边的机房,专门去摸电。
朱红军没有在家里摸灯泡,而是去了机粮食的机房,大概是因为在家里会受到朱崇义的阻拦,摸电不太方便。也许还因为机房里的电比家里的更加凶猛,力气也更大。这可是明摆着的。只见马达轰鸣,皮带飞旋,机粮食的人将稻子、小麦倒入漏斗里,只一瞬间的工夫,稻子就变成了大米和稻糠,小麦则变成了面粉和麦麸……朱红军进门就问:“电在哪里?”
管机房的人指了指墙上一个黑白相间的玩意儿,告诉他:“那是电门,电就是从那儿跑进来的。”
朱红军上去就摸。幸好电闸有一定的高度,而他比较矮小,要跳起来才能够着。据说当时火花一闪,朱红军当即就被击倒在地上。
在他摸电以前,一位前来机稻的老大爷看出了苗头不对,劝他说:“小伢子啊,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莫寻短见呵,你这一死,爹妈那还不心疼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呵……”
人老啰唆,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朱红军的动作快,更没有电快。当朱红军跌坐在地上,撞翻了一只箩筐,老大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都说养儿防老,你这么着,爹妈不是白养你啦……”
这时候朱红军已经站了起来,一只手焦黑。他用那只焦黑的手对着电闸刀的方向抱抱拳说:“佩服佩服,你还真有劲,我朱红军甘拜下风!”
七八岁的小孩子居然说出大人话来,莫非是被电糊涂了?在场的人正在疑惑,朱红军已经扬长而去。







朱红军虽然没有和人打过架,但他曾经和电交过手,虽说当时就被击倒在地,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了。俗话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和电交手的人肯定属于不要命的。连电朱红军都不怕,那他还怕什么呢?只有别人怕他了。
上文说过,共水县城里只有一条大街。这条街自东向西,一直通往共水湖大堤。街上除了行人和骑自行车的,很少有汽车经过(从乡下进城的班车除外,那也是刚通不久的)。机动车辆中基本上只有拖拉机,并且以手扶拖拉机居多,高头大马的东方红牌拖拉机则很少。即使是手扶拖拉机也不是每天都有。街上一旦有拖拉机经过,后面必定跟着一群小孩,欢呼雀跃。当然啦,如今这些小孩里面已经看不见朱红军的身影了,他毕竟长大了,是个中学生了。但据说,当年他可是一个扒拖拉机的高手。
那时候我还没有和朱红军同学,不可能约他一起去上学。朱红军独自一人,经常搭乘拖拉机。来到县城中心的十字路口上,在那儿跳下一辆手扶,整理一番书包带子,然后就拐上通往共水县小学的一条岔路。我和朱红军同学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扒过手扶了。但如果碰上东方红经过,朱红军还是忍不住要扒。
东方红可比手扶危险多了,完全是一个庞然大物,轰然作响,高大的挂斗在砂礓铺成的路面上狂跳不已,声势非常惊人。东方红也不是人人都能扒的,就算跟着它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追得上的。朱红军却手到擒来,将书包带子一脱,书包往我手上一塞,三步两步地就追上了东方红。他仍然在十字路口那儿下车,站在路边上等着我。
朱崇义去了赵集以后,他们家的那辆破自行车就归朱红军用了。平时朱红军也不怎么骑,专门用这辆车来对付东方红。他在街边定住车,码准了,一旦有东方红经过,就猛踩几脚,屁股翘得都脱离了坐垫。朱红军追将上去,伸出一只手抓住东方红后面的挂斗,就这么一路滑行而去,也不用自己踩自行车了。拖拉机手自然非常恼怒,故意把东方红开得曲曲折折,紧贴着一侧的路边,力图把朱红军甩掉。如此一来,朱红军就更加来劲了。如果拖拉机手不生气,开得很正常,他反而会觉得没意思。面临危险让朱红军兴奋异常,与众不同的身手也因此更加显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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