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 | 绘画 | 我当然拒绝了合唱
李伟
李伟诗歌
呢子大衣
把呢子大衣挂在墙上
蠢货才会这么干
聪明人都会把最新最好的
呢子大衣
铺在地板上
瞧！多么好的地毯
一块默不作声
随时可能站起身
拉开门就走掉的地毯
我当然拒绝了合唱
我当然
拒绝了合唱
我
是唯一的观众
和我
同样孤独的
是合唱的
指挥
他转身
表情古怪地
看着
观众席中的我
如果我
逃开
如果我
不坐在那里
他们是否
就将向一排空空的座椅
鞠躬
谢幕
我的掌声
冷静
空洞
在一片宏伟的废墟上回响
把房子举过头顶
把房子举过头顶
像举着一顶帽子
他举着房子在街上走
好像那房子一点也不沉
他没来得及换上鞋
光着一双脚
一直走到了港口
似乎要把房子安放在大海上
看上去他还没有做出
最终的决定，他就这样
举着一所房子，面对辽阔的大海
静静地站在空旷的码头上
有音响的诗
星星们聚在一起
免不了会相互碰撞
像饭后洗碗池中
挤靠在一起的碗碟
从月球归来
总有人质疑美国人
是否真的去过月球
类似的争论
持续了很多年
昨夜
我刚从月球回来
至少在宽敞的月球大道上
开出租车送我的司机不是美国人
看上去倒有点像印度人
但他自称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空间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正在举行一场盛宴
其实我们呆在同一间屋子里
但属于不同的空间
当我在屋子里走动
可能穿过了他们那张
摆满酒杯与食物的桌子
桌子会自动闪开
让我毫无障碍地通过
随后再轻轻合拢
这一切既无痕迹
也悄无声息
此刻他们正在欢度
某个我不了解的节日
我低头读着
一本他们没见过的书
偶尔我嗅到了香烟的味道
而我不能确定
如此细微的迷雾
是否真的存在
至少到目前为止
我们之间还是互不相扰
也许他们中的某一个人
无意间抚摸过我
她确有不一样的感觉
但她看看自己的手
摇了摇头
她相信那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
只有一片空寂
所有的士兵都消失在寂静里
没人看得出，这里刚刚
发生过一场战争，就像晚餐后
有人用桌布兜走了全部的碗碟与残羮
现在这里只有一片空寂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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