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瑞：走散的山友
作者：陈希瑞
一个偶然的机会，二小与老六认识了。
那天，二小去赶一个山。等散了山，往回走的路上，遇上一个赶山的老头。
那时候，老头正在捣鼓车，看样子是车坏了，走不了了。
二小主动停车询问，果然是车出了问题。
二小是个热心人，一见老头有了为难之事，马上说：“我帮你拖车吧。等打听到哪里有修车的，就好说了！”
等车修好了，老六说了一大堆让人心里滚烫的话。
打那，二小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叫老六。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工人之间，叫工友。农民之间，叫农友。朋友之间，叫朋友。那么，以此类推，经常赶山的人，自然就叫山友了。
平时，山友们谁都有个为难的时候。
比如，赶路的时候，有人车坏了，就得靠人拖着。有人出了车祸，就得有人帮忙。有人缺货了，为了应急，得就近借一借。比如没水喝了，喝口水……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别人帮忙。
有一次，赶一个山，二小的摊位正好靠着老六。二小正忙着，老六过来说：“伙计，我没有一样东西，借给我一点。”
二小想都没想，把东西拿给他。
还有一次，二小跟老六一起，去赶外地一个山。老六的车子熄了火，再也发动不起来。老六跟二小商议说：“没办法，伙计，你帮我拖车吧！”
二小想都没想，从车上拿出绳子，帮他拖车，一直拖到终点，找到车辆维修处，才算完成。
当然，二小一次次帮助老六，老六也没忘这份交情，除了说一些感谢的话，还要送二小烟酒。二小坚持不要，并说：“有难相助，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最危险的一次，是去外地赶一个山。一百几十里路，眼看快要到了终点，不料，老六左拐弯时，撞了一辆轿车，差点翻车，好在有惊无险，人没出事。司机却不干了，当场索赔三千元，不然就要报警处理，把老六吓懵了。
老六身上哪有这么多钱？当场吓得脸都黄了，急得抓耳挠腮团团转。
二小想都没想，打开手机，帮老六支付了这笔钱。
二小帮老六解了围。老六又说了一大堆让人心里滚烫的话。
二小说：“不用谢！出来赶山，谁没个难处？”
事后，老六硬塞给二小二百块钱，以示酬谢。二小推脱不了，只得暂时收下，却悄悄给老六的儿子发了二百元红包，请他务必收下。
二小拒绝了老六的二百元酬谢费，老六很是过意不去，给二小送来两瓶好酒。盛情难却，二小只得收下。东西收下了，二小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帮一点忙，举手之劳，怎么能要人家的礼物？后来，二小回赠了老六一盒好茶，才觉得心安。
二小真诚地说：“老六哥，咱们是山友，抛家舍业出来赶山，都不容易，不用客气。说句真心话，今天你用得着我，说不定明天我还得麻烦你呢！”说得老六心里热乎乎的。
老六逢人便说：“出来赶山，遇上二小这个好人，我老六真是交运了！”如果照文人的说法就是，二小不求回报，少有的好人品，像珍珠一样晶莹剔透，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二小也觉得，自己凭着实心实意待人，问心无愧！
难怪有人说，不犯来往，不知道谁好谁歹！这话不假。按照书上说的，就是人心难测！
后来，果然出了一个状况。
那天，二小与老六出去赶一个山。二小饿了，拿出东西来吃，对老六也没客气。老六心里有些不快，但没说出来。不久，老六摊位前，来了一位顾客，问了问，也没买东西，反倒在二小那里，买了不少东西。老六当下就拉下脸来。
等散了山，往家走的路上，偏偏二小的车熄火了，发动不起车来，老六皮笑肉不笑地，帮二小拖车回家。
回到家，按照媳妇的意思，要答谢老六的这份人情，毕竟给咱拖了车。但二小想着以前自己帮了老六不知多少回，对于答谢这份人情，并不着急，只说了一句：“来日方长，等以后再说吧！”
赶山的人都知道，赶山也不是天天赶，所以，山友也不是天天见面。等到了下一个山，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到了下一个山，二小特意带了两包好烟，准备送给老六。不料，等跟老六见了面，二小正准备拿烟，老六呢，就像见了陌生人一样，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那一刻，二小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就这样，二小跟老六，慢慢生疏起来。两人即使见了面，也装作没看见。实在躲不过，也只是点点头而已。两人的摊位，再也不靠在一起。到了赶山的日子，有人会说：“二小，老六来了没有？“或者“二小，你跟老六怎么不在一起了？”二小只是笑笑。那人感叹说：“这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二小还是笑笑。
陈希瑞，网名神仙哥哥，山东省青岛市作家协会理事，山东省平度市文联戏曲家协会副秘书长，齐鲁晚报青未了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大地文学》《火花》《青岛文学》《短篇小说》《辽河》《广东作家》《木棉花》等海内外数十家报刊杂志和文学平台小说散文10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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